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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赐婚


太子大婚前五日,百官陆续归都,大齐五将难得聚首宫中。锦衣卫和禁军派了些精干轮值巡防,夏秋辰韩胜穿着飞鱼服神情肃穆地御前带刀而立。

        靖王李禹恒身着腥红的亲王礼服时不时地朝御前瞟上两眼,嘻嘻哈哈地坐于他的几个兄弟之中。太子自然为上位,靖王宁王淮王等几个皇子依次而坐,兄友弟恭,气氛难能可贵的融洽祥合。

        开宴不久,李禹恒突然腹部隐隐作痛,这是吃坏肚子的征兆。看别的皇子神情自若,明明他们吃的一样的菜,喝的一样的酒。他举起酒杯查看了一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得捂着肚子离席去了茅房。

        见李禹恒弯腰离席,太后暗自笑了一下,看向淳安长公主,道:“淳安啊,太子婚期将至,高兴之余,衰家不由地想到靖王目前府中连个掌灯的人都没有。这孩子已经二十三岁,放在普通百姓家,已经是儿女成群的年纪了。”

        淳安长公主进宫之前早就想好了,不管怎么样她今晚也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厚着脸皮再次央求太后和皇上给靖王赐婚,这会儿太后倒先行开口,不由的让她征了一下。既然太后难得如此大方伸手给她一根竿子,她岂有不往上爬的道理。

        “冯帅之女冯盼儿还是端午前就回了幽都,一直居住于靖王府中,冯帅回都已有十来日,冯小姐也未回帅府尽孝。我怕时间久了,这事情再不尘埃落定,恐会坏了冯小姐的清誉,也影响我们皇家在百姓中的威望。”

        太后貌似深思了一下,道:“皇上,靖王的婚事实在是拖不得了。”

        高德帝咳嗽了两声,喝了口杨铖宣递过来的茶水,道:“这事全凭母后做主,不过最好还是问问冯帅的意见。”

        太后看向坐于武将席中的冯至甚,道:“冯帅,二皇子靖王李禹恒的确浪荡成性,时有荒唐逾规之举,冯小姐婚配于他,的确是委屈了。”

        冯至甚明知爱女冯盼儿已心属李析,但这会儿却没法拒绝太后,李禹恒身为大齐的二皇子靖王啊,说冯盼儿配他委屈,无异于在百官面前打皇室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朝太后行了武将的礼,道:“靖王殿下乃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只怕小女是高攀不上,哪里来的委屈之说。要不再问问两个孩子意下如何。”

        “我大齐一直是以仁孝治天下,三纲五常为道德行事准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儿女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乃是天经地义。倘若事事由着他们来,这天下岂不大乱?”

        太后扶着令成的手臂站了起来,目光平视前方,道:“或者,大帅是觉得阿恒配不上您的闺女,想为冯小姐再另外寻觅良缘么?不妨说与衰家听听,看看哪家的孩子能赛的过我的阿恒。”

        太后突然一口一个阿恒,尽显慈爱的祖母风范。冯至甚哪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子忤逆太后的一番好意,靖王李禹恒和冯盼儿的婚事竟然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夏秋辰站在御前等到宴席散了也没有等到李禹恒,他手握绣春刀的指尖发白,双腿也没有来由的发软。李禹恒煞白着脸捂腹离席,夏秋辰站在御前是看在眼里的,不用想这中间必是出了点什么状况。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那方白色的帕子裹走了李禹恒席间的那只酒杯。

        太后的慈宁宫中,罗皇后扶着太后的手臂缓缓而行。

        “玉琪这些日子功课做的如何?”太后问道。

        “子涛先生对她倒是赞不绝口,臣妾觉得她还是不够勤奋,天天跟着身边的几个小宫女这里跑那里耍的。”罗皇后将太后扶上了一只软椅坐下,又让令成取来一只金丝靠枕放在太后的腰间。

        “你这些年在宫中是委屈了。”太后柔声说道,“皇上因为那个杨铖宣对后宫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也罢!男女之间的欢愉不过是一时片刻。衰家今晚放眼整个朝堂,竟无一人配得上我们的玉琪,都道凤求凰,天下人哪里知道,我们的玉琪是凤中之凰。皇后,你的福气在后面哪!”

        一边的檀木架上有一只铜香炉,令成揭开了盖子放了一片他亲手调制的安神香。安神香提取了菊花玫瑰薰衣草茉莉百里香鸢尾花的精华作为香料,味道淡而清雅,安神助眠的功效不亚于太医院开的那些苦的让人喝不下去的安神汤药。

        “母后不是一直忌惮冯至甚的三十万兵马么,怎么今日还赐婚与靖王和冯至甚的女儿呢?”皇后轻轻地给太后捶肩,“三十万兵马一旦若入靖王的手中,我们恐难再制约他。”

        太后轻轻笑了一下,道:“赐婚是赐婚,又不是结婚。靖王年前丧母,尚在孝中,满三年才能结婚。三年内我们有的是机会让这桩婚姻成不了。”

        “而这样一来,在靖王的婚事上,天下人也无从指责母后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即使你算得过天,你也算不过人性啊。那夏家小儿明显对靖王动了真情,这些日子一直暗中相助靖王哪。他又出自东宫,与太子同为太傅的学生,一旦靖王与太子联手,我们这十余年的计划也会随之化为泡影。”

        令成端了八宝茶过来,皇后给太后倒了一杯,又毕恭毕敬地奉上。

        太后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眉头舒展些许,道:“他们倘若联手,可比冯至甚的三十万兵马更难对付。”

        夏秋辰去锦衣卫大院找人验了李禹恒的杯子,果然是杯口让人抹了些许的毒。这个毒还是十年前从西海港口过来的,无色无味,入口少许就会导致腹泻,用到一定的剂量也要五脏衰竭引发死亡。

        下毒的人明显就不是冲着李禹恒的命去的,只是让他不得不离席罢了。一个小小的腹泄,也不值得惊天动地的去查,禁军和锦衣卫的主要精力还要放在太子府和江渝的府中。

        夏秋辰排了五天的轮值,已是子夜时分。漆黑如墨的天空竟然一颗星子也没有,幽都的秋雨这是还没有下完,他摸了摸发髻中插的玉簪子,想到那日李禹恒与他额头相抵,要求他这个簪子须一直戴着,便骑上了逸轻尘去了靖王府。

        他从后院翻墙而入,轻车熟路地来到李禹恒的卧房。

        李禹恒泄的四肢发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是李析叫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禁军守卫抬上马车拖回来的。刚回府又发起了高烧,淳安长公主来的时候他正烧的迷糊,隐隐约约听到赐婚两个字,却又没听清太后给谁赐婚。

        李析见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像一只仙鹤飞入院中,就知道是夏秋辰,便同小雨蹲在李禹恒的屋顶静静地守着。

        “太后是乱点鸳鸯谱了。”李禹恒拉着夏秋辰的手,使了一把劲,见夏秋辰坐在床边纹丝不动,他一下子慌了,道:“项歌,太后来这么一出不就是离间你我的关系么?你可不要中了她的招。”

        夏秋辰岂能不知,但他就是放不下,该死的,在这节骨眼上他不可抗拒地小心眼起来,从太后赐婚的那一刻开始,他内心就开始泛酸,时间越长,这酸味像发了酵一般越来越浓。

        他脱掉外面的衣袍,躺到了李禹恒身边,头挨着他的胸口。

        “我和冯盼儿这事成不了,你也知道的。”李禹恒急勿勿地解释,“就是我想,冯盼儿也不愿意啊,倘若我跟她洞房花烛,她不当场杀了才怪。”

        夏秋辰抬头,看着李禹恒说道:“原来你是怕她杀了你。”

        李禹恒手指伸了过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这醋你还是倒掉吧。我明天就进宫找老妖婆,哪怕风刀霜剑严相逼,也要让她撤消掉这个荒唐的婚约。”

        夏秋辰摸了摸被他弹痛的脑门,道:“她既然赐婚你跟冯盼儿,这么一番美意你也不要辜负了她。这个戏我们就陪她演下去,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个玩法。”

        “项歌,你可想过没有,太后为什么要让国子监收女学生,我做了统计,目前是三十二个。来年春天国子监还在全国范围内招收女生,她要招收那么多女生干嘛,是天下男人都无用了么?”

        李禹恒感觉手臂上有了点力气,就一手揽过了人,拂了拂他额前的那缕头发,又跟他额头相抵,道:

        “今日百官宴,按常理,她今天应该要给玉琪长公主赐婚的,但她却没有,那只有一个可能。”

        夏秋辰手指在他胸口划了划。

        “她觉得她熟悉的人里无一人是玉琪公主的良配,皇子可以随意娶妃,大不了以后觉得不好就废掉,可公主要是嫁错了人,会碍于皇家脸面,过不下去也要表面上维持着,更别提重新觅得佳婿了。”夏秋辰手指探进李禹恒的衣服里面,只觉他的肌肤滚烫无比,像是随时随刻都会要燃烧起来似的。

        “又撺掇我?”李禹恒捉住了他的指尖。

        “既然要陪着老妖婆演戏,我们后面就得演的逼真点。还有淳安长公主这边,你也不要跟她硬杠着。她也难啊,心里既要担着你靖王府的心,她的长公主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的安危她也要顾着,朝中还一直有人在蠢蠢欲动,想着要给驸马穿小鞋。”

        李禹恒摸了摸他翕动的鲜红欲滴的嘴唇,笑出了声,又凑到夏秋辰的耳边哈了一口热气,低语道:“懂事!只是再说下去,天就要亮了。”夏秋辰眼角又浮现了些许的红云,试图推开他,却见李禹恒微微起身吹灭了床头的那盏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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