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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庭矛盾


于是他们家有了第一间,也是唯一一间瓦房。

        说是瓦房,其实底下还是土坯房,就是把上头那会漏雨的茅草,换成了青瓦。

        但是这年头,墙身不贵,都是就地取材的石头加黄土,青瓦却是实打实买的银钱买的,一屋顶的瓦片,买的最次的,也要四两银。

        白氏一进门就将十二两聘银全给了二虎,二虎拿了四两,却没有把银钱交给爹娘。

        二虎这个人对家里不咋地,对外头的狐朋狗友倒是贴心贴肺,他都娶媳妇了,他的好兄弟小六娶媳妇差那么几两银子。

        白氏把银钱给二虎,二虎转手就把钱借给了小六。

        罗氏自己日日住在旧屋里,而弟妹不但住在瓦房里,嫁妆也比自己多多了…

        这花的可是公中的银子!

        咋了?因为弟妹是镇上来的女郎就比较金贵不成?

        家庭矛盾就这样渐渐产生的,本来兄弟之间,有了自己的小家,就容易疏远,更别说,还有罗氏日复一日地在枕边吹风。

        任是刘大虎这样的老实人,都被说得有些心理扭曲。

        是啊,他是大哥,跟着爹娘一起下地干活的日子最长不说,平时地里的活,他干得也是最多的,可是到头来,自己这房没落着什么好处,好处倒让老二这混虫给占尽了。

        他娘子说得对,就算他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应该为了他们儿子小鱼考虑,他实在不想以后他们这房也是一穷二白,啥也没有,以后儿子跟自己一样吃苦头。

        李稔走马观花在脑海中吸收原身的记忆,一边摇头,从新瓦房盖起来的那天起,这个家就如同一盘散沙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么大家都住瓦房,要么大家伙儿都住土坯房,有了小家,大家伙儿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而原身两口子,却丝毫未察觉,觉得大家都是亲人,不用计较太多。

        可是咋可能不计较呢?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就是如刚刚那便宜大儿媳所说的,三郎的婚事。

        和这边刘家老两口为了三个儿子的亲事,操劳不停相反,他们隔壁的钟家,是巴不得有儿子。

        但是钟家两口子,一大把年纪了,这些年钟娘子吃了多少的苦汤药,肚子都没半点儿消息,膝下只有一个小娘子。

        钟家从十几年前搬到这刘家村,作为外来户,虽然钟郎君在刘家村买了三十亩上等水田,家资尚有富余,但也改变不了他们外来户的事实。

        这几年他们年纪大了,眼看着生儿子没了希望,就打算直接在刘家村招一个上门女婿,他们不姓刘,和姓刘的结亲不打紧,且和姓刘的结亲,还能让他们更快融入到刘家村里头。

        但是这年头,那愿意倒插门的好儿郎,比那三条腿的□□还难找。

        这是戳脊梁骨的事儿,背叛了祖宗,把自己嫁进别人家,随媳妇家一个姓,自己的孩子也不跟自己姓,把自己的香火糟践没了,没有哪个好儿郎能轻易低下这个头。

        所以愿意跟他钟家结亲的村民不是没有,但是钟娘子也瞧不上。

        相看来相看去,钟娘子瞧上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邻居刘二柱的三儿子。

        刘二柱家有三个儿子,不缺这一个不说,他家老两口性子也没得说,最妙的是,这些年住得这么近,钟娘子最清楚,这刘小虎,和她家棉娘一样,再绵软不过的性子,以后进了她钟家,不怕他不听话。

        钟娘子一厢情愿地打算好了,没想到到了刘二柱两口子面前碰了钉子。

        刘二柱难得被急红了眼。

        那可是他亲儿子,他可不愿意以后他儿子每天出门都要被指指点点说是倒插门儿的。

        刘二柱两口子是死活都不同意了。

        钟娘子压根没想过这个结果,她钟家跟他刘家结亲,那是看得起他们了,当初钟家刚搬来的时候,刘二柱两口子刚从老宅被赶出来,要不是自己大发善心,把新买的地租与他家种,恐怕早就熬不过冬天了。

        如今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钟娘子一边觉得生气,一边又觉得失了面子,可又找不到更适合她家闺女的上门女婿了,其他的都是一些烂货,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样样都会,唯独不会的就是听话。

        于是,钟娘子就软硬兼施,一边说愿意给十五两银子作为聘银,一边又暗示刘二柱两口子若是不打算结亲,明年她家十几亩的上等水田就不租给他家了。

        这地切切实实是钟家的,钟家不想租给他们,顶多被说不厚道。

        那租的十几亩地每年种出来的粮食,是刘二柱一大家子的嚼用,若是没了这十几亩地耕种,靠他家自己两亩的下等田是养不活一大家子的。

        刘二柱家世代农民,骨子里巴望着土地,没有地种,等同于让他们去死。

        老两口却在这件事上犯了轴了,丝毫不松口,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能让小虎以后出门都被戳脊梁骨。

        两口子打算这两年再多干点活儿,就是为了让小虎赶紧娶上婆娘,打消钟家的念头。

        至于以后怎么办,若是真租不到地,他家几个壮力,大不了常年在外头做活就是了,虽然这样想,心里却没底。

        他们又不识字,只能等着别人挑挑拣拣,做最苦的活儿,每日得个四五十文,还要给工头一成的钱,就这活还是得用抢的,镇上的活不固定,有时活儿多得做不过来,有时又少得可怜。

        跟种地一样,看天吃饭,不过种地是看真的天,他们做短工,看的是镇上有钱人的天。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有不测风云。

        人日日不停歇地干体力活,就是再健壮的汉子也扛不住,再说那刘二柱早就不复当年,都已经是做祖父的人了,哪里熬得住?

        到了农忙的时候,刘二柱带着几个儿子回村抢收早稻的时候,终于扛不住了,直接倒下了,没两天就去了。

        粮食就是农民的性命,纵然是再大的事,也没有抢收重要,要是早稻没有及时割下来,晚稻就没法赶紧插上去,到时候全家都要去吃西北风了…

        但是夏天死人根本放不住,于是刘二柱出山都是匆匆忙忙的。

        老伴儿一走,对原身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大。

        但她甚至都没有时间悲伤,田里十几亩的粮食还等着去收呢,老伴不在了,她家还耽误了一天时间,她得多干点,这样孩子们才能少干点,在立秋前把晚稻给插上。

        等到晚稻插完,原身才腾出心思来伤心,原本身体就疲惫不堪,如今加上心里难受,竟是跟着一起去了。

        而这时候李稔就来了,听到原身几个儿子为了几间土坯房吵吵闹闹,心中已是替这两口子感到不值,纵然两口子在房子处理上有失偏颇,但是也是实打实地爱几个孩子。

        没门路只会种地,却跑在后头给二儿子擦屁股,也舍得冒着租不到地的风险,就为了让小儿子娶上媳妇不上门去看旁人脸色。

        他们的做法,在李稔看来多不必要,甚至有些愚昧,但是落到死了儿子们却只急着争家产的地步,确实不值。

        李稔从来不信养儿防老那一套,虽然和原身是一般的年纪,但是李稔没个一儿半女,凡事都要先紧着自己。

        她没有孩子,却教过无数的学生。

        如今突然多了几个好大儿,接下这烂摊子,她只想当个端水大师,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就当是开了个家庭班,收了几个大龄文盲,进行社会再教育罢了。

        现在听几个便宜儿子嚷嚷个没完,只想让他们赶紧闭嘴。

        试了好几次,方才出口一句:“都给老娘闭嘴!”

        这房间里头,那罗氏吵吵了一通,方才如那斗胜的老母鸡,正准备歇下嘴。

        哪里想床上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暴喝,方才罗氏为了说好听话,就半趴在床边,离李稔是最近的。

        如今属实被吓了一大跳。

        那赵大夫可是说了人熬不过今晚,咋声音还如此中气十足呢!

        罗氏脱口而出道:“娘?你咋醒了?”

        李稔见方才吵得最厉害的便宜大儿媳,仿佛见了鬼一般,笑道:“咋了,老娘没死,你很惊讶?”

        罗氏方才缓过神来,忙摇摇头,哎呦,这莫不是回光返照?之前公爹要死的时候,也就勉勉强强说了几句话,如今这婆婆,仿佛回的光有些多啊!

        罗氏手上没停,扶着婆婆坐了起来。

        心里却瞧不起这个软弱的婆母,要是有人强要她家小鱼去入赘,她不得上门生撕了那家人,哪里能如这温吞水,悄没声息把自个儿给累死…

        但是罗氏自己立场不同,三弟若是真给隔壁当上门女婿,以后她家租隔壁的地倒也方便,她还是想租地的。

        再说了,隔壁钟家还许诺要给十五两的聘礼,哎呀呀,这银子,她这个做嫂子的,怎么也得有一半的份儿吧?

        到时候再把小姑嫁出去,得一笔聘银,指不定她都能送她儿子去读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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