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怎么？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裙衫吗？”
凌倾川冷不丁的开口，吓了燕鸾一跳，她立刻回神。才发现凌倾川正一脸正经的等着她的回答。燕鸾只好胡乱的应了。
“是,属下惭愧，一时竟看入了神。”
燕鸾说完，凌倾川才抬头往那堆姑娘的方向看了眼。
好看吗？
其实在他眼中并无不同。凌倾川仔细看过后觉得似乎就是比别人花哨了些，珠翠绢花带得多了些。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中间还夹着个披麻戴孝的……。
可能在他眼中，这些大家小姐也和厅里的其他丫鬟也无甚区别。和先皇后宫，和军营中的歌舞姬们，不过都是锦缎华服，或者素衣红纱下包裹着的红粉骷髅而已。
只不过没想到燕青鸾竟也喜欢这些东西，甚至还看入了神。不过想来也是，上一世凌倾川记得她至死都是那一身影卫们统一的黑色劲装。想来是从未好好穿过女儿家的衣裙的……。
主仆两自顾自的各自沉思起来。
误以为凌倾川终于有兴趣看看这群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叶老夫人瞬间就来了精神，虽然大丫头不在。但御王要是顺带看上了谁，她们叶家的庶出女就是做个王府的妾，那也是稳赚不亏的。
叶老夫人忙给叶思窈使眼色。其实从刚进正厅开始，叶思窈就先一眼看到了御王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怪这人太过显眼。他只单单坐在那，都会让人觉得他那一块比周遭都要金贵些……叶思窈甚至都形容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气场。
亲眼见到这人后，叶思窈才觉得她之前打听到的关于御王的消息，简直毫无用处。可以说是片面又单薄。
她前世也见过不少富二代公子哥，大多数有权有势的人身上，似乎也具备着那种优越的气质。叶思窈见过的都是他们那种自信又外放的，不加掩饰的金贵。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自命不凡。
但眼前这人确是不一样的。他的自信，他的骄傲，他的金贵优越。更像是骨血里就有的东西一样。不需要权势地位给，仿佛他生来贵重。同样也不可忽视显而易见。但他的锋芒外却又仿佛罩上了一口厚重的钟，与外界隔开了。
沉重的，内敛的。那是一种绝对的距离感！。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敬畏。可能这就是正经皇亲贵胄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这一眼便是叫她再也没办法移开视线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思窈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应该说是熟悉又畏惧。可是不应该啊？这种人物自己不可能见过了还会忘啊？
接到老夫人的眼神暗示，叶思窈给老夫人献上她的药材软枕后，也大着胆子上前给凌倾川施了一礼。婷婷袅袅姿态柔美，一礼后她便开口道。
“御王大驾，小女久闻御王才名。今日有幸得以一见，真是万分荣幸。小女这里给老夫人准备了一幅万寿图，不知御王可愿为小女这幅拙图赐字，好叫小女子能得偿所愿有幸一见御王墨宝？也算小女粘了您的光，借花献佛了。”
叶思瑶边说着，就有下人展开了她带来的画卷。果真就剩下最中间的寿字没有落笔，其余小字都写得满满当当。这就更加显得正当中空出来的位置更加的空。
她话说得谦虚讨巧，但实际上叶思窈的字也不差。毕竟前世也是中医世家长大的人。也可以肯定这不是蓄谋已久，至少燕鸾可以看出那些小字有的甚至墨迹未干。显然是叶思窈临时起意的。
但如果凌倾川不给这个面子，那她可就要骑虎难下了，可以说是胆子很大。
这会已经有下人给他端来了案台笔墨，燕鸾还在担心女主是不是有点冒进了。好在凌倾川给了她这个面子，或者说是他给了叶府这个面子。
凌倾川遇刺之前，朝堂上就西南王向大裕索要粮草布匹。以渡过接连几年的旱涝灾情一事，僵持拉扯。
以往三年西南王给大裕上供的东西都是一拖再拖敷衍了事。去年却是平平派兵骚扰边城。如今还狮子大开口。索要粮食二十万石。
凌倾川身为御王，大裕的战神。自然是站在了要打便打那方。这二十万石粮草还能供不起戍边军打退那蛮夷之地吗？，但朝堂之上却是文武分庭拉锯不下。这就算了，边境平平遭遇侵扰，物资紧缺也早就报了上来。但却无人提起此事，众臣装瞎全当不知道。谁都不想这种时候出来给皇帝添堵。
最后当然是只有凌倾川出来接这烫手山芋。开口向皇帝要钱。
只要是钱的事，那自然就和户部有关。再详细的燕鸾也不清楚了，不过起码可以肯定凌倾川这次寿宴这么给叶家面子，当然也就是因着这些事了。
凌倾川起身时，燕鸾也立刻会意，自觉的先他一步上前，准备代凌倾川接过叶思窈手中填满浓墨的笔，转而再递给凌倾川。
可不知为什么叶思窈再看清上前接笔的燕鸾时，却是微微一僵。而后立刻抬头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凌倾川，叶思窈的怪异举动，也让燕鸾心里微微一颤。差点以为记忆屏障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差子。
还好并不是。因为下一秒b7/113就给她的识海扔来了传讯投送。
［任务推进提示：叶思窈通过影卫青鸾装束配饰，猜测小树林救下男子真实身份。凌倾川为猜疑对象，问：是否诱导干预结果？］
燕鸾这下又是一惊，面上不动声色转身把笔双手呈给凌倾川后，便连忙传讯投送给b7/113号系统，让它把道破身份和关于兑现救命恩人身份的话。统统设为敏感词，一但叶思窈要开口说就自动禁言。如果问起就告诉她涉及到未开启剧情任务，所以敏感词未解锁。先拖住她。
原本燕鸾就没有打算这次寿宴就让叶思窈认出凌倾川，现在也只好硬拖了。
果不其然很快叶思窈就漏出了稍稍痛苦的表情，随后被她快速掩饰掉了。只有留意着她一举一动的燕鸾注意到，她那点掩饰不住的不甘。
燕鸾知道这小妞是触动敏感词，被禁言加警告提示了……。
接过笔后凌倾川伏案提笔，几乎是丝毫未有停顿。也没有在意叶家这位三小姐，正以何种复杂又焦急的神色盯着他看。他下笔利落，力透纸背。
须臾之间，铁画银钩的“寿”字赫然落于纸上。与叶思窈娟秀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提起御王更多人想到的是他的战绩，是威名赫赫的战神之称，要说才名却是很少有人说起。叶思窈那句久闻才名也不过是句客套。
但事实也是，曾经被当做储君培养的人，又怎么会差在这些东西上？不过是被他一场场打下的胜仗，被战无不胜的这种巨大的光环所掩盖了。
字成，叶老夫人自然是喜不自胜，拿着万寿图赞了又赞。激动之意溢于言表。连带着看叶思窈这个孙女都更加顺眼起来。甚至吧自己手上的玉镯都给退了下来，给了叶思窈。
叶思窈原本也想上前恭维两句，套套近乎。自己不能说，还不能指望着凌倾川能先认出她来吗？只可惜她现在正被禁言说不出话。就连刚刚被叶老夫人拉着手夸赞，她也只能假装羞涩，低头装羞。叶尚书也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自豪的看着这个往日里压根没有怎么注意过的女儿。
满眼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叶思窈是他最看重的孩子。看这一出演得是其乐融融，燕鸾可以想象到，接下来就等叶家正经嫡女的事被掀出来。叶思窈的生活质量就该直线上升了……。
当着满堂宾客，御王赐字为叶府老夫人贺寿。对叶家人来说以是荣耀至极的事，许多人都暗自揣夺起御王的心思，开始重新掂量起叶家的份量。又哪里还记得叶家那位不知是何原因，迟迟未出现的叶家长女呢？燕鸾看着叶思窈面若春花，巧笑嫣然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厌烦。
已经两世了，叶思窈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太了解了。她到不是说有多圣母，也不至于说完全不屑后宅中女人们的阴私手段。一码归一码的说，身处何种环境就尊重这种环境下的规则，这她也懂。
但就好像即使早看过太多血腥龌龊，她去接手户部侍郎之子时还是会膈应。即使知道叶府这些破事与她无关，但她亲眼目睹经过还是觉得厌烦。
她理解没有手段的人就无法自保，但她讨厌叶思瑶如此热衷心计。她理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道理，但是同样也浸染污浊又何必又立又当？倒不如那些大方承认自己不是好人的反派。
她不喜欢叶思瑶那样双重标准，自己同样是踩着别人上位的却又希望有人给自己洗地……她一边不屑叶家人虚伪势利，一边又在争权夺势的漩涡贪婪尽显。
她有点怀疑继续往原剧情的轨迹推动发展，究竟还有没有意义呢？她是习惯性的就这样带主线。可是对于凌倾川和叶思窈来说呢？
就应为一个是男主，一个是女主的关系。便硬要把这两人凑在一起，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正确。如果这是正确的话，前两世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走向好的结果？
燕鸾忽然茫然起来，究竟什么才是对的？哪种才算正确的做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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