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棺·心底的颤动 大结局

　　滴答，滴答。

　　有水落地的声音，在周围的环境有些飘渺。

　　“前面居然没路了。”杨少华说。

　　看着前面一堵漆黑的墙壁，小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换一条路吧。”小贝沉思过后，喃喃到。当幻境消失，这里就变成了普通的地下甬道，像是防空洞，纵横交错。接下来他们选了另一条路。

　　忽然杨少华停住了脚步，他好像踢到了什么。

　　低头看去，小贝一瞬间如遭雷击。

　　那是一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好些天，他们没有过多停留，简单的掩埋后立刻离去。

　　忽然前面有了亮光。

　　“怎么是你们？”杜七问到，不过看到只有小贝在，他再次询问到：“领队呢？”

　　“不知道，走散了，我们正要去找她，没想到碰上你。”小贝无奈的耸肩，然后问：“其他人呢？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怎么下来的？”其实他更想问的前方有没有出口。

　　一路上，小贝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杜七沉默了。

　　“看来这里不宜久留，快点找到人，离开这里。”

　　“不用找了，恐怕她就在我们最初要找的东西那，而且，不解决这个麻烦我们谁也走不掉。”杨少华突然再次抬头，瞥向上方。

　　话音未落，身后一身闷响，好像有什么落地。

　　三人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人。杜七拉了一下绳子，结果绳子却一下掉了下来，上面有着明显的切痕，他苦笑道：“看来还真是这样，绳子断了，我想我们要出去不是那么简单了。”

　　而当他们翻过掉下之人时候却都愣住了。是已经死去的王超。

　　总之，上面是除了问题，恐怕更糟的是一个活口都没有了，他们已经全军覆没。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怎么找到真相。

　　这时候，杨少华指了指上面，说：“我想，我们应该去上面了。”

　　杜七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而小贝却知道了什么，示意两人闪开，然后向上开了一枪。

　　没有反应。

　　“究竟是怎么回事？”杜七问。“你是不是还隐瞒着什么？！”

　　“你等等就会明白了。”小贝没有正面回答，之后上面的墙体开始坍塌，一个巨大的植物掉了下来，尘土散去才看出来，这其实是一口巨大的棺木。

　　而在棺木上方，躺着一个女人。

　　正是失踪的陈思薇。她似乎昏睡过去，像是一个等待唤醒的公主，周围开满了鲜艳的花朵。不过这花虽然美丽，三人却都知道从棺木上生长出来的花朵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围的景色突然再次变幻。

　　小贝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杜七说：“你没发现我一直没有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下来么？”

　　说到这里，杜七也是一头雾水，他觉得小贝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来了，你说是不是呢？我的好兄弟？”小贝苦笑起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而其他两人也明白他似乎不是在与自己说话。“我太了解你了，正如我了解你一般，如果不是到了这一步，我也不会相信这个结果。”

　　啪啪啪——

　　随着一阵掌声突然响起，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看来你是打算好这时候跟我决裂了。”小贝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没错，就是杨趻。

　　小贝的好兄弟，杨趻！

　　“你怎么好像很是自信的样子，你现在似乎是一点胜算没有。”杨趻笑道。

　　“或者说，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了。”小贝没有理会他，仍旧是兀自言语着。“我是该叫你杨趻还是叫你神？”

　　“不，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神的。”杨趻仍是笑着。

　　“连你自己都否认了，那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现在杜七与杨少华都惊呆了，他们似乎变成了局外人。小贝对杨少华说：“你去把人抱下来，其他的交给我吧。”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杨少华隐隐也猜测到了，绕过与小贝面对面的杨趻爬上那巨大的已经变为植物的怪异棺材。杨趻却也没有动作，看着小贝。“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我身上的。”

　　“也没多久，就是出行之后吧。”小贝把手机掏出来丢到地上，然后说到：“我们的最大战力天哥不在了，你还有什么就问吧，我想我不会很小气。”

　　“哈哈哈。”杨趻突然大笑。“看来你是无意中看见了啊。”

　　小贝掏出了一条项链，上面有一个精美的吊坠。那是杨趻经常带着的。“我在他手里发现了这个，足以证明我的猜测了。星满天没有接电话，肯定是有不测。只是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原来刚才遇到杜七之前杨少华踢到的尸体就是星满天！

　　“那我现在给你个解释。”小贝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从一开始我就很诧异，为什么我会被卷进来，恐怕不单单是诅咒那么简单。首先我想到的是黑猫，那么为什么黑猫总是在我周围出现？这个暂且不提，而当我遇到黑猫的时候，正是你回到哈尔滨那天。”

　　“这是其一，其二，卡叔说过，小心身边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的回是你，不过我想他是发现什么，起初你还不是那么重视，然后当他准备揭露的时候，才被你下了毒手。但，你还是很巧妙的用了借刀杀人，喏，这倒霉的被你当枪使的人现在也在。”小贝说的是杨少华。

　　“虽然很完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丽江古墓，为什么你会那么巧的与秋雨她们一起出现在村庄里，只有一个可能，秋雨其实根本与杨少华无关，只是杨少华不知情，她而是你的卧底！”

　　“呵呵，我们再说洛阳地宫的事情，管家他也是你的人吧。”看到杨趻没有否认，小贝继续说到：“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好像特别重视你，每次我问话他回答后都要有意无意的看你一眼。当然，这个细节可以忽略不计。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一直都知道，有一个人在暗地里帮助我，而那个人是谁呢？我们在酒店，你出去叫外卖的时候，应该是给了管家一个指示，然后与杨少华合作才展开行动的吧？那时候你的神情很是不自然，尤其是我把你的布局搅乱，只也被打个措手不及，然后深思熟虑后才又去联系别人，把请柬准确无误的送来，同时，这样也让我们没有时间过多考虑，以为对方一直在监视我们，呵呵，却没想到就在我们身边，距离我们如此之近啊。”

　　“再说黑猫吧，这才是主要的线索，每次它的出现，都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或者说，每一次黑猫的出现，都联系到一个人。它有人控制是必然的，可我不是说过么，你也曾经提点我，这么远的距离它是怎么一直跟着我。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藏匿他，可我找了很久才发现我周围没有什么疑点，那么问题肯定就是出在队伍里。”

　　“说到队伍呢，最初我们是从柳哥那开始的。那张拍摄照片。不会忘记了吧？黑猫先出现，你回到了哈尔滨找我。我们去了丽江，黑猫也到了丽江。我掉进了古墓，黑猫又在古墓出现。几乎是一步一步跟踪过来。这是前期一直无法解释的。我记得看过照片后，我说就是这只猫，然后又说真他娘的邪门，这猫不会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吧？你的神色也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想起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说昨晚被一只猫吓到的事情。然后是胖子的遭遇（诅咒那章），‘警察说：“他死了。死在家里，被邻居发现的时候都快成人干了，门窗是反锁住的，死的很离奇。我们在他手机里发现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你的手机号’。你说一个人，为什么死了之后还能活动？我最初想到的是鬼面草，可后来发现有很大的出入。然后我发现了一种病毒，传染一般，可以让死人在一星期之内表面与常人无异，这是卡叔曾经告诉我的，我也是最近才想起。”

　　“那么你说，当所有矛头都指向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出来了，没错，就是你，我的好兄弟啊。”

　　杨趻笑了，不过这次笑的格外狰狞。“不愧是我兄弟啊，这么周密的计划都被你发现了疑点。”

　　“不，你懂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保不住火的。这也正是你现在站到台前的原因。”小贝很平静，可内心却有一种很是难受的感觉，仿佛这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人了，虽然知道你是被这该死的棺材控制了，可我怎么还是不能忍住我想要狠狠的揍你一顿呢？！”说着，小贝突然发难，一拳打翻面前的杨趻，狠狠在他的脸上又补上一拳。

　　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完全燃烧。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不死在这里！编出个亚特兰蒂斯当作幌子有意思吗？你他妈的看看天上，柳哥他们全是被你害死，你的良心呢？”小贝的眼睛模糊了，大骂着拳脚相加。没有注意到杨趻平静如古井的脸色突然松动，然后意思痛苦传递出来。“这一拳是我替柳哥打的！你还没忘他临死前说过什么吧？”

　　“那时候他已经猜出来是谁了？”杨趻一愣。然后释然，苦笑不已。

　　没错，杨趻已经死了，在很多年前就死在了这里，现在坐在地上的只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怪，把自己当作神一般的妖怪。他被控制了。意识已经死了。

　　“游戏结束了。”杨趻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狠狠刺向了小贝。虽然他脸上十分痛苦。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小贝的时候，杜七突然出手拦住，把杨趻狠狠的摔了出去，不过随即，一根藤条突然从地面刺出，把他刺了个对穿。

　　杨趻咆哮起来：“不，你根本不懂，我不是什么妖魔，我是一个人！”

　　“哼，你以为么，自以为是罢了。”小贝擦着脸上的划痕，然后一枪打断了即将缠住杨少华的藤条，让他把陈思薇带了下来。“因为你巨不懂感情，一个没有情感的东西，是不会被称之为人的。记得我说过么？无论一个好人，坏人，我们不能给他下完整的定义，只要他还有人性，那便是人，而真正让人不齿的是连人性都消失！”

　　地面忽然颤抖起来起来。

　　小贝开枪了。

　　杨趻突然倒下，然后鲜血从胸口溢了出来。

　　“对不起。”小贝说。然后哭了。“哪怕你现在还有心跳，哪怕你的血还是热的。但仅是这个鬼棺的皮囊，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自主产生意识的棺材掌控的傀儡，我也是无法忍受的。”

　　小贝在《风忌异闻录》里看到过，有的东西会自主产生意识，不过这些都是加了备注视为谣传，可现在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存在的了。

　　而眼前这棺材进化的明显高级了许多。他知道，只要毁掉，这一切也就结束了。这也是他引出对方的原因。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是人啊！”杨趻最后倒下了，他的话还在空中回荡，也许这就是这具能够让人迷失产生幻觉的鬼棺最后一次交流。

　　没有了媒介，它是无法开口的。

　　“那我就告诉你吧。把卡叔与陈思薇的解药拿来，让他先走。”小贝一边看流泪，一边笑着说到。“我知道你现在无法开口，但我知道你能听见。”

　　棺材上的花瓣崩裂，散落在了空中，掉到了杨少华的手上，掉落小贝的手上。

　　看来这就是解药了。

　　“带她离开，然后忘记这里的事情。”小贝对杨少华说。“谢谢了。”

　　“你要留下？这里快要彻底塌陷了！脚下有震动，我想这里连着海洋，海水会从古井另一侧涌进来，冲破墙壁淹没这里！”杨少华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别管我，找我说的做。”小贝脸色一寒，把杨少华推走。“我看到了，那边，是另一个入口，也是工匠们逃生留下的路，他也是杀掉所有人后从那进来的。”

　　杨少华一咬牙，转身抱着陈思薇跑了出去。

　　“现在我告诉你吧，这就是人性。”小贝坐到了棺材的上方，而那些被缠作一团的植物没有反抗，缓慢的摆动着。“虽然你做了很多让我气氛的事情，但我……”

　　一滴滚烫的泪水掉在棺材上。

　　“你感受到了么？虽然你不懂什么才能叫做人，可我知道我的兄弟很早就死了的时候，我突然犹豫了，我也算间接的与你生活了很久吧？那么，我想我还是无法不把你当作兄弟来看的。哈哈，我居然对你还有感情。所以呢，我累了，我们就一起留在这里吧。”

　　周围的藤条疯狂扭动，它感到不安。

　　“谁都没有错，是的，我想我这么认为的，你也只是完成你的梦想而已，对你而言，这些都是没有错的。可惜，现在你还是不明白。我怎么能忍不住难受起来，那个词叫做伤心啊。如果有来世，我希望真正的和你做一次兄弟，哪怕你不是人而是鬼。”

　　地面塌陷，海水涌了进来。奔腾着，翻滚着，要把这里吞没。

　　小贝闭上了眼睛。

　　忽然，他感到身下开始颤动，然后咸咸的海水漫过鼻梁，自己飞了起来。

　　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

　　我怕自己接受不了。

　　我以为什么都知道了，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知道。

　　原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虽然现在并不普通。

　　……

　　“呯！”

　　一条水柱如同狂龙一般从地面钻出，然后飞出很远很远，很高很高，最终散落的水花在空中搭建出完美的彩虹桥。连接着哪里？没有人知道。

　　地震结束了，故事落幕了。

　　那一刻，死里逃生的杨少华把陈思薇放到地面上，然后抬起了头。他笑了。

　　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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