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玖雪落
已捉虫
克莱尔的探听计划正缓慢地进行中，莉亚亦暂时放下脑海里的一堆胡思乱想，努力地在所有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当然，她也没有实行那天提到的愚蠢计划，她还是乖乖地跟西里斯一组，虽然这样显然会让她更心烦意乱。
十二月初霍格沃兹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细细碎碎的雪花轻轻飘落在城堡每一个角落，一片又一片，连禁林都覆盖上薄薄一层银幕，它平素的神秘感和阴郁都被梦幻所替代。雪落时正值拂晓，大阳初升时的橙红染在纯白大地，显得有些许突兀和刺眼。
当莉亚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的便是窗外白濛濛的一片，她的睡意立刻被驱赶，赤着脚走下床，趴在窗边看着雪从天空慢慢散下，落在不同的地方。
“莉莉、玛丽、克莱尔，快醒醒，下雪了！”莉亚笑嘿嘿地喊，伸手把窗户推开，一瞬间寒风凛冽，雪花都粘在她红润的脸孔上，连睫毛也晶莹洁白。
“什么？为什么要吵醒我？”克莱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揉着眼睛坐起来，有些暴躁。
“下雪了，快看！”莉亚兴奋地重复。
克莱尔听到后立马跑下床到窗边，欢呼一声，然后把头伸出去，感受雪花打在她脸上，“梅林的裤子，冬天来了！终于下雪了！”
莉莉和玛丽也挤着头看出去，傻傻地笑着，一时把手掌摊开来接雪，一时又觉得太冷把手收回来，一时又把雪花拍在自己脸上。她们就这样玩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梳洗，准备下楼吃早餐。
莉亚觉得今天所有事情都格外美好，就连斯莱特林的无脑巨怪看上去也没那么讨人厌了，她甚至看到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今天都带着一个微微的笑容；而邓不利多教授则是笑呵呵地将礼堂天花板的装饰改成了飘雪漫天，惹得不少学生欢笑连连；也许下雪真的会使人心情莫名奇妙地变好。
“大伙儿，一会出去打雪仗好吗？”莱维嘴巴塞满煎蛋，含糊不清又兴冲冲地提议。
詹姆一拍桌子，大声说：“美妙的主意！说定了！”
他转头，轻声问“刚巧”坐在旁边的莉莉：“你要一起吗？”
莉莉笑着温柔地詹姆应了一声好。
餐桌上的几人有些呆济地看着两人亲密自然的举动，这才过了没有多久，怎么就进展这么快呢？也许是詹姆看到他们惊讶的样子，得意地看过去，莉亚觉得他现在就像一只意气风发的驼鸟，昂着头挺胸环视众人。
西里斯看到莉亚悄悄翻白眼，不由自主地笑了，然后跟她做个“白痴”的口型。这次轮到她被他逗笑，借着机会聚精汇神地看了他好几秒。她觉得西里斯真的很有魅力，每次看到他笑的时候都会扫除她心中的阴霾。
他就像太阳，永远都在闪耀着，一直把温暖和光芒带给身边的人。
早饭后雪愈下愈大，覆盖着整座城堡，连走路时也有些许费力。莉亚的双脚不停在雪地中抬起又放下，她觉得这甚至比魁地奇比赛更吃力。
“小心！”西里斯在一旁扶了把踉跄的莉亚，“你为什么不施个防滑咒呢？”
“因为我要感受一下雪落的气氛！”莉亚笑咪咪地说：“而且摔在雪地上也不会很痛的。如果所有事情都用魔咒，那生活都没有意思啊。来吧，感受一下麻瓜的生活吧！”
她说完后顺手解除了西里斯身上的防风防滑咒，顷刻间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发丝散落额头上，挡着眼睛。他伸出手把它们都梳去后面，过了几秒，又被全部吹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双脚软绵无力。
西里斯无奈地叹气，最后只好伸出手对莉亚道：“如果你坚持，走吧。不过你可要成为我的把手了。”
“你自己不会走吗？”她打趣道。
“我不太会过麻瓜的生活。”他眨眨眼睛，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所以，麻烦你了。”
莉亚觉得他的手掌像一块烙铁，不停燃烧着她的手臂，烫得她想把手缩回来。
她看着走在她半个身前的他的西里斯，有些怅然。待他们走到湖畔时，西里斯已经一个箭步跑上前搭着詹姆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着不知道什么。
她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某些东西。她觉得很冷，刚刚的寒风慢慢渗入她身体每一个角落，使得她瑟瑟发抖。
后方的克莱尔看到走神的她，把握机会赶快揉了个小雪球掷向她。
莉亚躲避不及，被雪球正正掷在脸门上，头脑发懵：“噢！你们很过份，竟然玩偷袭！”
“亲爱的莉亚，打雪仗是没有规矩的。”莱维狡黠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于是她摇摇晃晃跑向莱维，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把碎雪塞进了他的衣领后，弄得他活蹦乱跳，又趁他在拍自己身上的雪时，掬起一堆雪浇在他身上。
“见鬼！你最好小心一点，奥菲莉亚！”
“莱维，绅士一点。”
“你们都小心一点，我的准头很好的！”
“是吗，詹姆？我可不觉得。”
“哈哈。”
“你小心不要打到莉莉哦。”
“不用你们操心！”
“莉莉，你没事吧？”
“莉莉，你为什么偷袭我？”
“噢！正中脸蛋！可怜的西里斯。”
“彼得，给我！”
莉亚摇了摇酸软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红通通的脸颊，喘着气走到毛榉树一旁坐下。
“喝点水吧。”莱姆斯挪开了一些，让她坐在毯子上。
“谢谢。”莉亚接过他递来的水，笑着说：“西里斯他们精神真好，我都没气力了，他们还在玩。”
莱姆斯并没有接她的话，高深莫测地打量她，又转头看着仍然在打闹的几个人。来来回回，像是寻找着什么东西。
然后，他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你看上去有点恐怖。”莉亚嘟嚷：“这样笑咪咪地看着我，又不出声，你在干什么？”
莱姆斯慢慢地说：“我只是在想，有些東西是要自己争取的。机会不会自己来到你面前的，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好像感情一样。”他挑明道。
莉亚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很容易就手足无措的小女孩，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了。就好像有人生而聪明、美丽、富裕，这都不是单单努力就可以得到的。而在这个魔法世界，她也要比别人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才能看上去优哉游哉。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也没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运。
她平凡、普通，没有一方面是突出的。她享受做一个普通人，但也希望有时候可以比别人好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了，那样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那样他也许会记得她的名字，然而，茫茫人海中她是那么容易被淹没。身边总是有更多更好的人存在，他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是为她而绽放。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格兰芬多女孩，而他永远闪耀着。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把她跟他拉到同一个高度。
“你总是轻而易举地看穿我。”她笑了笑。
“克莱尔也给了我一点提示。”
“唉，叛徒。”
“如果你不尝试，就永远不会知道结果。”他轻声说道：“况且，就算失败了，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是吗？失败了我和你们都不会再是朋友了。”莉亚看着微微结霜的湖面，失落地说。
“怎么会呢，没有人会介意的。”
“我会。”她轻笑一声：“我一定会躲着你们走的。你不明白，我不想冒险啊，不想被拒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也挺好的。”
莱姆斯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黯淡：“你以后不会这样觉得了，记得不要让自己后悔，因为得不到的总是格外美好的。”
“那都是以后了。莱姆斯，你现在兼任心理学家吗？”莉亚无奈地说。
“对啊。”他爽朗地说：“你看看詹姆是一个好例子。莉莉本来也不喜欢他的，看看现在，他们十有八九在一起了。我昨天在公共休息室碰到詹姆在鬼鬼祟祟在写什么，看了一眼发现是给莉莉的情信，他脸红得像西红柿一样。要我说，我觉得圣诞舞会是个很好的机会，据我所知，他还没有舞伴，而且拒绝了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的邀请。他是怎么说呢，对了，因为他有想邀请的女生，所以不能做她的舞伴了。”
“噢，莱姆斯，停下吧。”莉亚掩着脸躺在雪地上，“你都让我害羞了。他都这样说了，我去找他不是自讨没趣吗？说不定那女生就是阿文娜，她长的好看，身材又高挑，前些天我还看到他们在聊天呢，看上去也挺般配。”
“哎哟，那只是借口！他总是这么绅士，不会落那女孩的面子。”莱姆斯把她拉起来，“据我所知，他没有答应任何女生，也没有打算邀请谁。所以，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觉得他还是挺喜欢你的，不时有听到他说起你，都是些好话。”
莉亚忍不住笑了：“绅士可不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他可能只是把它们憋在肚子里。”
“这个我不同意，我有听过他说某人的坏话。”莱姆斯认真地说：“认真的，你去邀请他吧，如果你害怕，那随便找个什么的借口好了。”
“莱姆斯，你去邀请克莱尔吧。”莉亚突然说：“我也不是傻，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都已经跟我说了那么一大堆，那么你自己呢？”
“你知道，我不同，我”他声音苦涩。
“双重标准啊你！”她白了莱姆斯一眼。
“可是……”
“我能发现的，她自然也可以，不是吗？”莉亚拍了拍他肩膀：“别让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是废话，你可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那么你可能要忘记我刚才的话了。”莱姆斯苦笑，“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我也没有。”莉亚躺倒在草地，不说话。
“你嘛，真的好好想一想，机会很大呢！”莱姆斯依旧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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