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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父亲?


“林教授,好久不见。”宋屿安端坐在办公室,超过半年未来过的办公室。结果一来,就是来找恩师帮忙。

        林教授刚从附属的医院回来,肉眼可见的有些疲惫。他是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也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学及内外科医生,近乎全能。但实际上,他也不过40出头,所以可以说是年轻界的佼佼者了。

        “兔崽子,还记得回来!什么事还得亲自来,电话上不可以说?”林教授揉着鼻梁骨,闭眼问道。

        宋屿安也直接开门见山:“我想问一下焦虑症。”

        “焦虑症?怎么回事?”林教授闻言坐起。

        “女朋友。”宋屿安答得言简意赅。

        林教授抹了抹额前的碎发,唏嘘到:“你小子”

        “这个可以根治吗?”

        “什么程度的?”

        “七年,不,八年前是中度焦虑,但现在好很多了,可以正常生活。”

        “那这恢复得很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根治吗?”这人,不让他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估摸着是不会走了。

        林教授叹了口气道:“可以倒可以,但要进行药物治疗,心里治疗和物理治疗。不过她现在能正常生活,这些反倒没什么硬要求,根据实际情况来具体安排就行。”

        “所以就说没问题了是吗?”

        得,刚才说的全打水漂了,又来。

        “不一定,她之前是中度焦躁,就算治好了,恢复好了,遇到应激事件还是有可能复发。这些网上都有写啊,你没查过?还是觉得我说的会不一样?”

        “我觉得你有别的方法。”

        “有我也公布出来了,别那么倔,回去吧,看好你女朋友就行。没有应激事件,多半是没问题的。”

        林教授看他不动,又补充了句:“回去吧,难不成让我请你吃顿晚饭啊?行行行,食堂,走起吧!”

        这回宋屿安倒是动了,有些失落,但还是道了谢。

        “不用了,谢谢教授,我约了梁岳,改天请你吃饭。”

        林教授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宋屿安,似点头又摇头。

        “这个课题,以后得交给你们去研究,去解决了。”

        奈何天公不作美,一处不待遇,便处处不待遇。

        今年气温回升得特别慢,明明已是晚春了,却感觉像初冬。

        宋屿安和梁岳吃完饭后,便连夜赶回了市里。市里斜风骤雨倾盆,浇在身上一身冰凉,加之夜里气温低,不免得令人打寒颤。

        宋屿安下高铁时将近晚上十一点了,舟车劳顿,本有些犯困。奈何没带伞,被雨一浇,瞬间清醒。他加快了步子像连忙赶回学校,不料在校门口不远处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十多年未谋面的人。

        那人形容枯槁,个头比宋屿安矮一公分左右。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本来只是想远远看一眼,却不曾想真的遇到自己最想看到人。

        宋屿安斜视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眸子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那人赶上前来握住宋屿安的手臂,不料被宋屿安一把甩开,甩得远远的。

        “别碰我。”宋屿安的声音压得很低,桀骜,带着一股狠劲。

        “安安。”那人说话的语气有点急促不安,又满是愧疚。

        “别喊我,你没资格。”宋屿安的语气依旧冷冽,他不想再和这人在这耗着,哪怕一分,一秒。

        “对不起,你,能原谅爸爸吗。”这句道歉,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

        “对不起?我和我妈天天被人追着喊打喊杀时你在哪?我和我妈被扫地出街的时候你在哪?我妈死的时候你又在哪?你现在跑来和我说对不起?你说,我凭什么,凭什么原谅你!”

        宋屿安愈发疾言厉色,眉头紧紧下压,盯着那个以父亲自称的人。

        那人还想弥补,“对不起,一切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躲了,不藏了。这次来,就想看看你,我要去自首了。”

        “滚!”宋屿安有点恍惚了,他不想再听这人说一句话。

        “好,我走。伞,你拿着吧。”

        “滚!”这个字宋屿安是将近吼出来的。他永远无法原谅那个人,不仅是因为自己,还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雨越下越大,淹没了宋屿安的歇斯底里。

        那人,最后也不得不仓皇离去。

        宋屿安的双手无力地瘫放在身侧,雨水冰冷,打在身上,阵阵寒。他在雨中,呆站了很久。

        学校明明就在不远处,但宋屿安突然就不想回去了。他沿着绿茵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就到了秋绛雨家。

        秋绛雨的房间亮着灯,灯光透过窗帘映照出来,那一块,可以清晰地看到雨的轮廓。

        宋屿安怕半夜按门铃会吓着秋绛雨,便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宋屿安!”。

        “秋绛雨,我想你了。”宋屿安的声音很沙哑,语气苍白。

        秋绛雨听了不禁皱紧了眉,语气十分焦急道:“你在哪?”

        “你们家楼下。”

        闻言,秋绛雨鞋都没穿,步履如飞,下了楼。

        门打开刹那,寒风涌入。

        “宋屿安!”秋绛雨连声音都透露出担心。

        只见眼前的男孩一身狼狈。他全身都湿透了,睫毛上还残留着水珠,眼眶湿润,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瘫倒在秋绛雨身上,雨水的沁凉透过衣裳停留在秋绛雨身上。

        “啊绛,我没有亲人了。”宋屿安声音颤抖着,热泪顺着下颔滴落和遍地雨水混为一体。

        他哭了,平生罕见地哭了。

        秋绛雨很是心疼,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孩怎么了。

        “宋屿安,你怎么这么凉啊?”秋绛雨双手抱着宋屿安,不断揉搓着他的后背。

        “快进去。没事,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宋屿安。”

        秋绛雨搀扶着宋屿安进门,迅速用干毛巾将他身上的水擦干。再用毯子将他包住。随后接了杯热水给他喝下,自己却一直守在身边不敢离开,身上的湿衣服也没心思换。

        宋屿安缓了缓,才感觉暖和了许多。

        “你先洗个热水洗澡吧,我给你找衣服。”

        秋绛雨家里并没有男士穿的衣服,她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了一套干净的浴袍,便让宋屿安换了下去,自己也去换了一身干衣服。

        幸亏秋阿姨上次收拾了间客房,不然,这大半夜的,还得一顿折腾。

        秋绛雨怕他着凉,便趁他洗澡的时候给他炖了碗姜汤。

        宋屿安坐在床前,有点难受,感觉呼吸出来的气体都是烫的。他手接过碗,碰到了秋绛雨。

        “怎么这么烫啊!”秋绛雨伸手抚了抚这人的额头,不太对劲。

        “你等我一下!”秋绛雨心急如焚,赶忙去楼下翻出药箱,又匆匆赶上来。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宋屿安就睡着了,姜汤还剩下一大半没有喝。

        秋绛雨忙给他盖上被子。她用测温枪对着宋屿安的额头,392摄氏度。

        这,秋绛雨急了,这怎么还发高烧呀。

        她手忙着翻看那些药物,多是些抗焦虑药。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接了杯水,将那些药丸放在床头,轻轻将宋屿安唤醒。

        “宋屿安。”他轻拍着宋屿安的手臂,语气很温柔。

        “宋屿安,起来吃点药。”

        宋屿安朦胧地睁开眼,秋绛雨扶他坐了起来,把药递给他。

        “不要。”宋屿安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什么?”秋绛雨没听清。

        “药苦,我不吃。”大概是因为生病了,宋屿安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软。他抱着站在床边的秋绛雨,语气有点像撒娇。

        秋绛雨被他弄不会了,但又不能逼他吃下去,他已经这么难受了。于是,便像哄孩子一般,轻声道:“不吃药生病就不能好了,我给你冲杯蜂蜜水好不好。很甜的。”

        宋屿安顿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人,服药后很快又睡下去了。

        秋绛雨则坐在一块垫子上,身上添了一件外套,忙前忙后换冰袋敷在宋屿安额头上。她时刻关注着宋屿安的病情,热了就稍微帮他把被子拉下散散热,还不忘帮他把衣服熨干。直至五点多的时候,秋绛雨看着他的体温有所下降,才在一旁阖了眼。

        清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窗外枝桠在雨中摇曳,时不时叩响窗户。

        宋屿安的头还有点晕胀,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不料惊醒了一旁趴着的小猫。

        秋绛雨猛地直起了身,“你醒啦!”说完便拿起身侧的体温枪示意宋屿安低下头。

        “375摄氏度,还是有点发烧,再吃点药就好了。你洗漱一下,都是一次性的漱具,干净的。我去给你煲个粥。”

        秋绛雨松了口气,又道:“你的衣服已经干了,那挂着,你换了吧。”

        不知是太瘦,还是坐得太久,秋绛雨起来一瞬,两腿发抖无力,眼前有点发黑,跌靠在床边。

        宋屿安一把将她扶住:“你休息一下吧。”

        秋绛雨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没事,常态了。”说完便往门边走,才刚走一半,就被宋屿安叫住了,

        “秋绛雨!”

        秋绛雨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怎么啦?”

        “我爱你!”

        宋屿安的声音不大,伴随着雨声,灌入秋绛雨的耳朵,深情且不加修饰。

        秋绛雨微低着头,解颜而笑,一缕碎发从耳后滑了下来。她本想说我也爱你,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另一番模样。

        “爱多久?”

        “至死。”

        窗外的凤凰花含苞待放,像是晚春的落款。

        秋绛雨,我爱你,至死都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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