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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暴雨来袭


脸上一阵寒凉湿滑,王卿若幽幽睁开双眼,她缩在章津南怀里正抓着他的衣襟,转过头房梁上又有几滴水珠落在她的鼻子上。急促下落的雨水打在屋顶噼噼作响,身边的章津南侧卧着,半边肩头为她挡去不少雨水,中衣已经被雨浇湿贴在身上,他却好像没有感觉到寒冷,不急不缓地说:“你醒了。这屋顶破败经不住暴雨。”

        王卿若赶紧扶他躺过去一些,气恼他充英雄甘愿被雨淋着:“怎么不叫我,你的关节最受不得潮湿,你又不是不知晓。是又忘了发病多难受了?”

        她的脸色微红,气恼地抿着樱桃小嘴跳下地去拿油布暂且为他遮一遮雨。地上早已积起一层污水,柜子里的衣服放在上层的都已湿透,只有下面格子里有几件幸免的。她翻找出来想要帮他换上,把衣服抱在怀里不顾自己身上几处被打湿,回到床边。

        章津南耸肩向后挪了挪:“这屋里没几处是不滴水的,换上一会还会湿,不用换了。”施针治疗以后他感觉身体好多了,不像从前那样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亏他说得出,这都不知道他被淋湿多久了,岂能让他继续穿着湿衣服。王卿若全当他发昏,不由分说褪下他的衣袖,把新的套上去。

        “屋里这样是不能住人了,我上山采药的时候看到有一处山洞,地势高应该不会被水淹。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她当时路过还觉得那个山洞足够宽敞,风干药材不怕雨淋正合适。

        把油布披在章津南身上便要出去。

        章津南只觉她思维跳脱,一下子怎么又要住到山洞里,况且现在雨下得正大,山路一定泥泞异常,万一脚下一滑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叫住她:“你别去,暴雨之下,走山路危险。这屋里漏雨虽然严重,但是雨总会停。等雨停了,把被褥衣服拿出去晒就行。”

        惊雷连连,这雨一时半会不会过去,她淋些雨不碍事,可是山上缺医少药,章津南关节酸痛涨麻发作只能硬撑,她万不想看着他遭罪却束手无措。

        便宽慰他:“那山洞离我们这里很近,不过百八十步,去那的路我已经很熟悉了。你安心在家等我,我有分寸不会莽撞的。”

        她看着温婉可人实则固执十分,认准的事定要去做。和她相处这么久,章津南知道劝她不住,只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当心,安全为重。

        她披着一块油布出门,在雨帘中身形若隐若现最终消失在院外。章津南心急如焚等在屋里,只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只恨不能和她一道去,又气这种时候本该丈夫爬上屋顶修补,他却只能坐在瑟缩在角落里,他倏的向后用力撞到墙上发泄情绪。

        王卿若出了院子,没几步便走上通往山洞的小路,幸运地是这段路的两侧长着叶片茂密的樟树,叶片交替叠加像天然的大伞,小路上还算干燥好走。

        山洞呈圆拱形,洞口收拢,内部空间足够他们两个人休息。因着地势比较高,洞内没有进水。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干枝树叶,生火正合适。王卿若欢喜地返回,刚进门就兴奋地说:“那山洞特别好,洞里干净平坦,我把柜子里没湿的被子先抱过去,然后接你去。”

        她背对着章津南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扯了一张油布包裹严实,不像是无奈之下出去避雨,倒像是去赶庙会似的欢乐。章津南见她毫发无伤回来心落下不少,看她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轻笑起来。

        王卿若抱着被包诧异问:“你笑什么啊?山洞真的很好,你看到说不定要比我还高兴呢。”

        在她眼里无论何种困境都不算什么,这样的心境实在难得。章津南笑说:“我只觉得你总有办法,娘子不似别家小姐遇事慌了神没主意。反倒比我还镇静。”

        王卿若头扬得老高,这不必谦虚,认真点点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慌神也没有用。”和娘亲在王家艰难生存的那些年,娘亲常常教导她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她感恩有这样一位娘亲,教会她立足于世的方法胜过给她留下再多财物。

        把被子和一些生活用品搬过去,最后便是要把章津南转移过去。几次往返,已分不清她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蹲在床边为章津南穿好鞋,便要背他出发。

        章津南抖着胳膊推拒:“我想…自己试试能不能走。”他多希望出现奇迹,哪怕就这一次,扶着他能走几步路。他垂着头看着内扣的双脚在心里祈求它们能动一动。

        走路这件事,对他意义重大,王卿若晓得。她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先站在地上,可他脚踝绵软撑不住身体,直直向下滑去。她只好铆足力气拽住他的胳膊让他坐回床边。

        章津南气喘吁吁,扭头看她,只这一眼王卿若便让心痛得难以呼吸,就连想要安慰他的话都哽在胸口讲不出口。他却轻笑略带抱歉地说:“看来不行。还是要麻烦若儿。”

        王卿若头摇的像只拨浪鼓,“不麻烦,回去继续医治肯定会更好的,不急于这一时的。”

        刚才来回数次,王卿若到底是一女子,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背起章津南脚步沉重,不远的路程歇了几次。

        章津南趴在她肩头,心疼她,却只能用袖子笨拙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水珠,让她放下自己歇一歇。王卿若何尝舍得放他下来,路上毕竟泥泞,衣服蹭脏了现下又没有换的,他好干净穿着会难受。于是靠着一股劲儿,总算到达洞口。

        天然的洞穴章津南平生第一次见,只觉大自然果然鬼斧神工。把他稳稳放在铺好被子的地上,王卿若躺在他身边喘着粗气。

        章津南忍俊不禁,他的娘子娇憨可爱天下无敌。王卿若坐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娇憨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点不淑女,像个乡野村妇不注意仪态。”

        他抬腕伸出手松松握住她的指尖,眼底满是柔情爱意:“无论是淑女还是村妇,只要是你就好。若儿,你何种姿态都一样可爱,无人能及。”

        王卿若美滋滋地翘起鞋尖,娇嗔:“那是当然,算你识货。”

        她正美着,突然放开章津南的袖子撑着地站起来,章津南被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那尾鱼还在竹篓里,我要回去取,晚上可以在洞口烤鱼,嘻嘻。”她复又跪在章津南边上为他调整到舒服的姿势,便起身回去取鱼。

        章津南吼出的当心落在她身后,她已经跑了出去。王卿若说的没错,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生活都变得崭新鲜活。

        她提着那尾肥硕鲤鱼回来,原来竹篓被雨水灌满,它翻出竹篓落在地上借着雨水无法存活太久,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咽气了。这样一来王卿若不用考虑如何杀鱼的问题,自然欢喜。

        章津南从没进过厨房,更不知道鱼鲜要如何处理。王卿若打算蹲在洞口给鱼去鳞开膛,美其名曰场面惨烈就不让他旁观了,章津南哪里肯,好说歹说才答应抱他去看。

        他倚着石壁,见王卿若神情专注地先把鳞片刮干净,而后用竹扦剖开鱼腹去除内脏,借着罐子里积攒的一些雨水冲洗干净,再串到木棍上。一顿操作下来,他感慨道:“从前只知道吃鱼,竟今天才了解处理鱼这么麻烦。”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哪里有现成的好事,处理鱼还算容易的。王卿若洗干净手,不无夸张地说:“这还算简单的。有一道菜名叫富贵吉祥,只取牛羊后蹄上的一块蹄筋先过水去除杂质,再腌制四个时辰,最后用小火煲六个时辰。这六个时辰里火不能灭,汤又不能收的太干,蹄筋形状不能变,若任何一个步骤出现差错,就要重新做。”她比划着继续讲:“蹄筋火急了就会融化成汁,所以火候尤为重要。要保持锅里像是沸着又不能开的太过,冒小泡最适宜。”

        听她说的,章津南都想尝尝这样花费心思煮出来的东西到底会不会更好吃些,便问道:“味道当真更好吃了吗?”

        王卿若摇摇头,笑着说:“我没尝到,不知道味道如何。我啊,只有做菜的份。我想应该也就比其他的红烧蹄筋更软糯而已。”

        那时他爹寿宴,主母点名派她去准备这一道菜,她在厨房守着炉火熬了两夜,终于按照要求装盘赶在寿宴开始前做好。却连一个寿宴的位置都没给她留,那日府里宾客盈门,她在偏院里吃着粗茶淡饭。可是她并不觉得多么悲惨,全当她是丫鬟命,圆满完成任务最近主母不会来刁难也算是好事。

        她越谈笑风生,章津南越难受。“以后你都不要再做饭了,若儿,跟着我不能让你养尊处优到何种程度,可你也不必这样操劳。回府以后,我让爹再拨两个丫鬟来帮忙。”

        王卿若摆手:“没事的,为心爱之人下厨是很幸福的事情。比起在家的那几年,现在的生活我很知足了。”

        知足方能常乐,才能发现不尽如人意的生活中也有美好。

        章津南轻唤她,疼惜地抱着她,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她永远幸福,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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