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我还小【2】
异能者世界中，岛国曾经有很多势力相互牵制。
后来，岛国只剩下神道。
几年前半妖集团败走美洲，核心成员一个都没留下，可是岛国经过半个世纪的融合，异族血脉渗入岛国各地，与岛国密不可分。
早已不是泾渭分明的时代了。
新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临，在此之前。
还有一段黎明时的黑暗。
公历1998年，神道遇袭，死伤无数，中土贵客晏云重伤。
晏云之女晏桐姝，时年三岁，下落不明。
……
“三岁？”听到这里，安倍郁子不禁开口问道。
“你三岁的时候离开了父母？”
“对。”戈薇回答道。
此时安倍郁子正走在一条去西国的必经之路上，一路荒山峻岭，安倍郁子特意挑人少的地方走。
“从你们族地出来后，你好像一直在避着人。”戈薇有些奇怪的问道。
“除了桔梗，你好像没见过其他人啊。”
“活人和死人是不能靠得太近的。”安倍郁子轻轻说道。
“为什么？”戈薇知道这个说法，可是仅仅是知道，却不明白。
“师傅也曾这么说过，可是我记得小的时候，师傅却经常去看一个鬼魂。”
是很稀有的鬼魂，完整的灵魂转化的。
在戈薇所在的时代，人死后灵魂会去转世，可若是死去的人执念根深，人的思维便会脱离灵魂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便是残念。
桔梗就是残念。
可是，有极少数极少数的人，执念会困住灵魂，不得转世。
这样的人最后不是魂飞魄散了，就是得偿所愿，终于放下一切去转世。
只有这两种可能。
那个鬼魂戈薇小时候还偷偷跟在师傅后面见过一次，鬼魂是个很俊的和尚，和尚和蔼，远远的冲探头探脑的小戈薇笑了。
可是小戈薇吓了一跳，以为被师傅发现了，所以以后再也不敢去。
后来，过了很多年戈薇想起了那个鬼魂和尚，便去问了师傅。
师傅说那个鬼魂和尚成佛了。
戈薇果然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活人和死人见的多了，难免会有牵扯。”安倍郁子缓缓解释道。
“有了牵扯，多少便有了羁绊。”
“然后有了羁绊，缘份就来了。”
“有缘份又怎么样呢？”戈薇问道。
“有了缘份，总要回应吧，这一来二去，想走，就走不了了。”安倍郁子意味深长。
“不走不就好了嘛。”戈薇小声嘀咕。
可是戈薇和安倍郁子共用一个身体，哪怕再小声，安倍郁子也听得见。
听得见的安倍郁子“扑哧”笑了。
“明明我们差不多大，可是戈薇真像个孩子呢。”安倍郁子忍着笑意道。
“死人当然要走，否则这个世界阴阳混乱，不就又回到上古混沌时期吗。”
而混沌是孕育不出孩子的。
“也不用……走那么快。”被取笑的戈薇噎了噎，道。
“若是我们能决定去留，那我们就不是人类了，而是……”安倍郁子顺口接了下去，却顿住了。
“神吗？”戈薇随口问道。
“不，神也不行。”安倍郁子摇摇头。
“说起神，我之前有见过一个神哦。”戈薇突然想起来。
“神？”
“五百年后神社的神，不知道是谁，它没有告诉我名字。”戈薇道。
“五百年后的神，你把它带到这个时代来了吗？”安倍郁子诧异的问道。
“对啊，它说什么跟着我会比较有趣，所以变成猫咪的模样硬是跟着我来到战国。”戈薇不以为意的说道。
反正对于猫咪神所说的一切，戈薇一个字都是不信的。
没有为什么，直觉。
“谁知道它有什么目的呢，反正我现在把它甩了。”戈薇回忆道。
她就是故意的。
戈薇那个时候和珊瑚道别的那么急，一个原因是为了尽快回到现代找白兰杰索询问平行世界，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
另一个原因也有想要暂时甩掉猫咪神的意思，毕竟寻找白兰杰索算得上是私事，而且对戈薇来说很重要。
当然，最后遭到白兰杰索的伏击是个意外。
回到平行世界日暮神社家中后，灵魂莫名其妙离开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身体，被食骨之井吸入也是个意外。
最后戈薇莫名其妙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却穿越到了平行世界战国时代，遇到孤魂野鬼安倍郁子，也是个意外。
……只有和孤魂野鬼的安倍郁子签订契约，借出身体这件事不是意外。
不过这些也都无所谓。
“现在那个神应该和犬夜叉他们在一起吧。”戈薇道。
“那个半妖？”安倍郁子小心翼翼的走过一处灌木林，一心二用。
“我记得他是西国的二殿下。”
“对啊，不过这个时代的妖怪不承认半妖，犬夜叉在西国也就有个名号，他没有西国的继承权。”戈薇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安倍郁子道。
“若是杀生丸出了事……”
“你还真打算对杀生丸出手啊。”戈薇呛了一下。
戈薇之前还以为安倍郁子只是个想法，想法知道吗？一个人的脑海中每秒闪过的念头数以万计，谁又会真的一个一个去做。
可是，这是安倍郁子第二次这么说了。
这就有点苗头了。
安倍郁子对此也是不置可否。
“你用的可是我的身体，在你真的出手对付杀生丸之前麻烦先把身体还给我好吗！”戈薇捂脸，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我还小呢！”
“十八岁不小了。”安倍郁子笑盈盈。
“我还没到十八呢。”戈薇吐槽。
差几个月也是差，女人的年龄决不能四舍五入！
“等你到了十八岁，就不能待在这个世界了，你就可以回去。”安倍郁子扶着树木走过满是石子的道路。
“回去？你是说我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我自己的世界了吗？”戈薇大吃一惊。
那个猫咪神似乎也这么说过，但是它只说时间到了戈薇自然会回去，没说什么时间啊！
为什么安倍郁子这么肯定？
而且……
“为什么是十八岁？”戈薇疑惑问道。
“三岁，六岁，九岁，十八岁。”安倍郁子道。
“人的生命轨迹看似捉摸不定，有时却会相似的可怕。”
“如果我没有猜错，戈薇你九岁的时候应该遭遇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大到……”
“改变了你所有的生活。”
“对吧。”
戈薇瞪大了眼睛。
九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戈薇恢复了记忆，所以她记得，九岁的时候她亲眼见证了师兄三木和哉与师姐中谷真弓的死亡。
尸骨无存。
于是继戈薇六岁失忆过后，记忆在九岁之后再次出现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戈薇其实并不是伊势神宫大宫司七元墨的大弟子，九岁以前师傅也不是以首席巫女的标准要求戈薇的。
首席巫女是戈薇的师姐中谷真弓。
所以戈薇被师母一半放养一半教导，混的比起巫女更像个黑手党，师傅七元墨也扇扇羽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可是现在，伊势神宫的首席巫女是日暮戈薇。
“为什么你会猜到我九岁出过事？”戈薇一头雾水。
戈薇和安倍郁子契约有段日子了，可是戈薇绝对没有对安倍郁子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就算是之前的倾诉，也才刚刚谈到三岁失踪而已。
“我不是说过吗，人的生命轨迹有时会相似得可怕。”安倍郁子缓缓淌过溪水。
“戈薇，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我签订契约的。”
“我能借用你的身体，我的年龄与你相仿，甚至我们的经历都很相似。”安倍郁子道。
“我九岁的时候做了一场梦，后来我醒了，于是这个世界在我眼中便换了一个模样。”
“我们很相似，戈薇。”
“相似，吗？”戈薇想了想，“我没注意。”
签契约的时候虽然有过交谈，但是戈薇并不是十分注意她们所谈事件的时间。
不过既然安倍郁子这么一说，戈薇觉得还真是欸。
惊人的巧合。
安倍郁子穿过树林，终于踏上了一条大路。
大陆的尽头是一座城。
西国的城。
“有的时候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进了城，街道繁华，四周人类妖怪混合不明，安倍郁子没有开口，只是心中默念。
戈薇也听得到。
“有的时候看到这么多的妖怪我会觉得很可怕。”安倍郁子心道。
“为什么？我觉得周围没有恶意啊。”戈薇歪歪头。
“人类与妖怪混居，但是治安还不错，西国这个国家看起来比想像中的要好。”
“我之前说了啊，我九岁的时候做了一场梦。”安倍郁子随着人流向前走。
“是场噩梦，关于妖怪和人类的噩梦。”
“很恐怖吗？”戈薇问道。
安倍郁子没有否认。
“你之前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安倍郁子转而问道。
“能继续说吗？”
“哦。”戈薇眨眨眼，透过安倍郁子看向她们现在所在的西国繁华的城，想了想，道。
“这个城其实我来过。”
“很早以前。”
“是吗。”安倍郁子。
“郁子，你有没有听过死生之地？”戈薇问道。
“？”
“那是终结的地方，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三岁的时候我意外离开了父母，在外面走了很久很久，想走回家。”
“我没有迷路，但是却在我家神社的阶梯前，意外踏入了死生之地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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