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云不归【完】--不归
那天冰雪消融，笼罩在南极上空的几个多月的夜色终于褪去，炫目夺神的极光带来黎明的光辉。
七元墨便是在这个时候，在南极点上，捡到了年纪六岁的日暮戈薇。
那个时候日暮戈薇还不是日暮戈薇，只是个奇怪的小女孩。
一个奇怪的，能在南极这样险峻的环境中，仅凭一袭不合身的和服，便能活得好好的，且安稳的，小女孩。
七元墨也不是有事没事就会去南极自讨苦吃的人------虽然异能者的强大总能让他们自己过得舒适------但是，还是那句话，即使有能力，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跑去自讨苦吃，又不是受虐狂。
七元墨当然不是受虐狂，他会前往一个冰天雪地明显是人类死地的地方也是有理由的。
有人把他引过来了。
七元墨一开始也不能肯定这幕后之人的目的，但是等他捡到那个睡在雪地里的女孩之后，莫名他就懂了。
“千里迢迢把我引到这里，原来是为了这个小女孩啊。”七元墨神色淡淡，兴致缺缺的抱起地上小女孩。
是个人类的小女孩。
七元墨把这个小女孩带回岛国，轻而易举便查到了这个小女孩的背景。
此时岛国正值盛夏，夜晚蝉鸣绵绵，穿过幽深庭院曲折婉转的回廊，回到七元本宅的七元墨发现在路上一路昏睡不醒的小女孩已经醒了，正抬头看向满天繁星，满脸茫然。
七元墨心间一动，不知为何想起了被他送走的女儿七元阾絮。
大抵是可爱的小女孩一脸茫然的样子都差不多，在把小女孩送回她家人所在的日暮神社之前，七元墨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小女孩她愿不愿做他的弟子。
“好啊。”小女孩回答道。
命运的丝线仿佛一瞬间被剪断，然后重新编织。
七元墨笑而不语，只伸手，摸了摸小女孩毛茸茸的头。
世间万物盛而衰，衰而败，败而或起，起而再盛，循环往复。
历史总是相似的。
当年安倍一族何其鼎盛，如今说败也就败了。
说起来安倍一族的结局还是好的，虽然阴阳师一脉的血缘已经断绝，但是好歹还有旁系的血脉流传于世，也不是真的消失，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又能起来。
谁知道呢。
只是衰败的时候，也是真的心痛。
七元墨的出生注定了七元一族会走向荣誉的巅峰，也是注定了七元一族之后的衰退。
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七元墨，没有第二个。
七元一族，也等不到第二个。
七元墨本来只有两个弟子，也注定只有两个。
虽然最后是要一个不剩的。
一念之差，有了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最后成了唯一一个活着的弟子。
入门那天艳阳高照，气色正好，七元墨郑重其事的对戈薇道。
“记住，你不仅姓日暮，也姓七元。”
……
正午休息，犬夜叉和七宝一人捧一盒泡面围在火堆旁等水壶烧开，珊瑚与弥勒坐在一旁窃窃私语。
“真奇怪，戈薇这几天好像没什么精神。”珊瑚小声，眼神一瞥示意道。
“上次被妖狼族掳走，虽然中途逃了出来，但是还是受到惊吓了吧。”弥勒猜测道。
“我觉得不像，戈薇胆子没那么小。”珊瑚摇头否认，似是回忆了什么的说道，“前几天我们不是经过了一座很高的山峰吗，那个时候戈薇还说要爬山去看风景。”
“我记得。”弥勒道，“不过我犬夜叉和七宝爬到一半就没上去了，七宝和那只戈薇带来的叫肉丸的猫咪玩在一起也没上去，最后好像只有你和戈薇爬到了山顶。”
“我觉得在山顶上戈薇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珊瑚道，“那个时候她满脸惊讶的。”
“她看到了什么？”弥勒问道。
“我没注意。”珊瑚道。
弥勒与珊瑚的交谈戈薇没有注意。
准确的说，是没心思注意了。
戈薇现在的心思既不在珊瑚他们身上，也没有多注意七宝他们，空白的脑海现已被一段段突然出现的记忆填的满满的。
有些无措。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自从戈薇代替平行世界的自己来到这个战国时代之后，才发现这边不仅认识的人与‘她认识的人’不一样，战国的形式也与戈薇那边的形式有很大的不同。
东原西国，南海北殿，平行世界的战国除了西国之外，其他三个地方均没有妖族的势力存在。
就连西国似乎也比戈薇之前所在的战国弱了不少。
如果把戈薇之前所在的战国比作妖族鼎盛的时期，那么这个平行时代的战国就像是妖族衰败的时期。
天壤之别。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戈薇本来以为这会个无解的答案，毕竟历史的轨迹谁能说的清呢，但是出乎意料的，肉丸……猫咪神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因为那些妖怪都离开了。”
“离开？”
“据这个战国时期的一千年前，那些能够离开的上古大妖都离开了，现在留下的这些不过是血脉衰退的低等妖怪罢了。”猫咪神道。
“犬夜叉也是血脉衰退的低等妖怪？”戈薇下意识的问了句。
“也有例外。”猫咪神道，“白犬一族算是毕竟古老的血脉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当初他们没有离开。”
“您见过白犬一族的人？”戈薇问道。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猫咪神眯起双眼，打了个哈欠，“我记得那个时候白犬一族族长膝下唯有一个女儿，名凌月。”
凌月姬？那不是杀生丸母亲的名讳吗？
“那些离开的妖怪去哪里了？”戈薇突然问道。
趴在戈薇身边的猫咪神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否睡着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戈薇似乎听见有人在说。
“那是超脱永恒之地的所在。”
所有不想被这个世界磨灭的种族做梦都想前往的地方。
这个世界注定属于人类，没有异族的容身之地。
第二天，戈薇登上战国时期的富士山想要看看风景，到达山顶之后眺望远方，突然大吃一惊。
此时她真不知道是要更专注一些好看清远方的远方那个熟悉的妖怪面对人类小女孩的表情；还是就此错开眼自欺欺人说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还没等戈薇纠结够，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远方的远方的杀生丸居然抽出了腰间那把看起来就是个摆设的刀，轻轻一挥，躺在地上身首分离的猪妖便立时坐了起来。
……绝对没有看错！
戈薇的左眼长期佩戴有一个可变式望远隐形眼镜，纯灵力控制，这还是和她手上那个空间戒指一起从网上买回来的，而且比空间戒指更高端，隐形眼镜是灵魂绑定的，所以换了一个世界但是灵魂没换的戈薇照常能用。
卖家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个最新型的望远镜绝对比得上美利坚最高端的天文望远镜，只要灵力足够，世界没有隐私。
------然并卵，戈薇买回来才发现这个可变式望远隐性眼镜的确高端，但是！
还有比这个可变式望远隐性眼镜更高端的防御屏蔽系统，防的就是这些高科技┭┮﹏┭┮。
戴上可变式望远隐性眼镜之后，满目的都是‘对不起您的权限不够’的一片空白，℅￥￡＄▅▲○△♀！
这还不如我用眼睛看呢。
哪知风水轮流转，战国时期可没有什么防御系统啊。
这也是戈薇为什么注视了杀生丸那么久也没被发现的原因，可变式望远隐性眼镜的射程远在杀生丸的感知之外。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就是因为可变式望远隐性眼镜，戈薇很清楚的看到之前那个猪妖绝对是死透了的，但是杀生丸一挥刀，它就醒了。
死而复生。
戈薇抱着背包的手突然便松了，背包啪叽的掉在地上，孤零零的在泥土里滚了两圈也没等到主人来捡，只能委委屈屈的待在原地。
嘤嘤嘤。
死而复生的确稀奇，但是戈薇并不是第一次见，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那把刀。
轻轻一挥便能救成千上万人的刀戈薇只知道一把。
那把刀的主人，是世界榜单排名第四的高手，种族、年龄均不祥，因为其所佩戴的刀一挥能逆生死，可斩阴阳，故号‘不归’。
吾欲与天齐寿，无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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