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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望山跑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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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已经停了下来,放眼过去一片白茫。

  仿佛是人间天堂,又仿佛是人间地狱。

  唯有两行脚印,在这片苍茫净土下,象征着两人旅人的步伐。

  “师兄,前面是山顶么!”

  罗青带着厚厚的黑色眼镜,将目光看向不远的山峰之巅。

  回转过头,轻轻晃动下手登山棍,向身后宋恒呼喊道。

  宋恒的眼睛被厚厚的毛巾遮盖着,听到罗青的话后,神情一征,下意识想要解下自己眼的毛巾。

  但想了想,还是把手重新放下来。

  他们本来装备着专业的防雪眼镜,但因为那个家伙,丢掉了行李,加冰雹袭击,导致眼镜也碎掉了一个。

  眼下只剩下一个防雪眼镜的情况下,两人只能用这种笨方法,交替着眼镜往前走。

  在这一片苍茫的雪山,人眼会很容易出现雪盲症。

  他们也不是专业的攀登高手,如果眼睛出现了问题,两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还要多远!”

  罗青看了看山头,心里琢磨了一下后,回头向宋恒道:“没多远了吧,估计这咱们走不了多久,应该能爬去。”

  “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宋恒挥挥手示意罗青休息,两人找到一处背光的地方后,宋恒才解下眼睛的毛巾,抬头一瞧。

  确实是没多远了。

  如果继续走,估计走两个小时,差不多能爬去。

  可爬去之后呢?

  “罗青,你说,老头子真的会在面么?”

  如果换做一个九十三岁的老头子,罗青一定会很肯定的说,别说在面,估计半山腰已经嗝屁了。

  但对于老头子,罗青却是另外的一番想法。

  不!应该说是一个信念。

  在他的眼,老头子本身是一座无人可撼动的山岳。

  他们师兄弟三人,从老头子身继承来的衣钵,不过是三分之一而已。

  但已经足够他们用余生去研究。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座山是老头子没办法跨跃的,罗青想,那座山,是老头子追寻了半生所要找的那个女人。

  “或许吧!!”

  宋恒看了一眼那座山峰,心情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他知道老头子的状态,虽然最后老头子出手打晕了罗青和护工,从医院逃了出去。

  但从自己朋友的口,宋恒很清楚,这或许是回光返照。

  印象,犹如战神一般体魄的老头子,终究是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他最恐惧的不是死在这里。

  而是当自己带着罗青爬了巅峰,见到的则是老头子已经冻僵的尸体。

  所以即便这座山峰已经近在咫尺,这个时候,宋恒反而在脑海生出了想要下山的念头。

  “师兄!”

  看宋恒正盯着山峰看的入神,一旁罗青拍了拍宋恒的肩膀。

  “别盯着看了,你也没带眼镜,先吃点东西吧,给!”

  看着罗青从背包里递来的肉干,宋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肉干接过手,默默蹲坐在一旁,一点点的把肉干撕扯下来,放在口慢慢咀嚼着。

  肉干很硬,很耐嚼,但缺少了调味料,肉质里酸涩的口感,吃在嘴里面令牙齿都特别的涩。

  但宋恒还是慢慢的咀嚼,保证把肉都给咀碎掉,一口一口的咽下进肚子里。

  因为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食物了。

  罗青的心情和宋恒则截然不同,看着不远的山头,精神一下都燃起了斗志。

  深吸口气,双手叉腰的站在一块大石头的边缘,喊道:“嘿,老头子我们来了!”

  空旷的山岳,回荡着罗青的呼喊声。

  宋恒似乎也被罗青的这股斗志给感染了,看着这小子身那股劲头,不禁投去疼爱的眼神。

  把手最后那一块肉给咽下去,拍拍手掌,站起来道:“走吧,继续出发。”

  说着,见宋恒将背包从地提起来,背在背。

  这次换做他拉着罗青往前走。

  山路崎岖,但好在并不似是华山那般的陡峭。

  总有一些裸露在外面的岩石,可以为两人提供攀爬的便利。

  只是看着不远的山巅,两人才对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本以为两个小时能爬去。

  结果看着头顶的天色逐渐开始变暗下来,宋恒和罗青两人却觉得他们更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

  总觉得山头在前面,并不远,而且越来越近的样子。

  可他们足足走了快要四个小时,再一瞧,妈的,感觉这山头是不是长了腿,会趁着他们不注意往前挪啊!

  “师兄……呼……呼……再坚持下!”

  罗青深喘两口气,但自己感觉也快要爬不动了。

  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夹杂这风雪的冷风吹下来,令罗青止不住的哆嗦。

  宋恒脸色铁青的跟在后面。

  本来是他拉着罗青,可现在又换成了罗青拉着他了。

  看天色越来越黑。

  宋恒咬咬牙喊道:“别爬了,先停下,等明天天亮再说!”

  “可…………在……前面啊!”

  罗青抬起头,山顶已经越来越近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继续走,再走两步,两步,马要到了!

  罗青说着,迈步想要往前走。

  见状宋恒脸色一变,想要伸手拉他,结果脚下一滑,身子重重摔在地。

  “艹!”

  这一摔,摔的宋恒胸口一疼,感觉像是什么东西顶着自己胸前一样,开始宋恒也没在意,只是挣扎这要爬起来。

  然而双手刚刚拨开眼前的积雪。

  雪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宋恒的眼前闪烁了下。

  “什么东西?”

  宋恒一愣,伸手把积雪全部推开一瞧。

  却见一具无名尸骨,匍匐在地。

  双手挣扎着,并非是要求生,而是要继续往前爬的样子。

  看到尸骨的衣服很破旧,不似是他们这个年代,宋恒不禁心道:“难道古时候,有人来爬这里?”

  正想着呢,宋恒忽然看到在尸骨旁边,似乎还有是东西。

  拿手拨开一瞧。

  见却居然是另一具尸骨。

  “还有一具?”

  见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在宋恒的心头。

  迅速走到两具尸骨前面,尝试在积雪摸索了一下,霎时,宋恒的神情变得难看起来。

  第三具!

  第四具!

  似乎只要推开积雪,能看到积雪下已经冻僵的尸体。

  而且宋恒留意到,这些尸体的衣服风格,都不相同。

  可唯有一个共通点,便是这些尸骨到底的方向,全都是朝着面前的山头。

  看到这,宋恒下意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惊诧的抬起头来,果然,见不远罗青已经匍匐在了地。

  攀爬的姿势,和眼前这些尸骨,一模一样。

  “别爬了!”

  见状,宋恒心头激烈的颤动起来,一咬牙加快步伐冲去,一把将罗青抱在怀里。

  “醒醒,别爬了,醒醒!”

  宋恒激烈的晃动着罗青的肩膀,用尽全部的力量在罗青耳边咆哮。

  然而罗青却像是得了魔症了一般,口低语着:“近了,很近了,马到,马到!”

  “醒醒!”

  见状,宋恒挥起胳膊抽在罗青的脸颊。

  顿时见罗青被打的有些发蒙,捂着脑袋,感觉头都快要炸掉一一样的痛苦。

  “近了,很近了,马到,马到!”

  这个时候,宋恒突然听到耳边继续传来那一阵低语声,只是这一次,他可以确定,这是声音并不是罗青发出来的。

  而声音似远而近,越来越响亮,好像在耳边一样。

  循着声音,宋恒回头一瞧。

  “嘶!”

  入眼一幕,令从不大相信鬼神的宋恒,脑袋里嗡的一声作响,只觉得头顶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爬自己的头顶。

  只见身后,满山的人影,匍匐在山道之,一点一点的往攀爬着。

  “近了,很近了,马到,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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