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改弦更张

　　高明匆匆看完授权令，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冷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自从你来到这里，就对我们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和刚强早就串通好了算计我。我们辛辛苦苦干了半年多，临到下个月维和部队就要进驻了，你跑来了。来的真是时候啊。想挑毛病还不容易？只是别寒了弟兄们的心。”高明眼睛的余光扫向其他人，希望激起其他人兔死狐悲的情绪。


　　家瑞怎么能看不出高明挑拨离间的把戏。


　　他郑重地说道：“我和你之间没有私人恩怨。如果要升官发财，我也不会到这个即将发生战乱的地方。你还是好好检讨一下你自己的行为吧。”


　　黎远、郑凡和郝黎明看了授权令，虽然当着高明的面不方便表达，但脸上的表情都透露出非常愿意接受家瑞的领导。黎远昨天就跟家瑞一起出生入死，对他的表现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自然更是欢欣鼓舞。


　　高明见其他人并不愿意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只好灰溜溜地独自走向皮卡。


　　在回去的路上，车里完全没有了来时的热闹，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在高明的错误领导下，这半年的工作收效甚微，维和部队的驻地恐怕需要另找了。而如何在各派势力中穿梭协调依然面临严峻挑战，再加上突如其来的袭击。问题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家瑞也在思考着怎样收拾高明留下的烂摊子。


　　皮卡进入了市区。喧嚣的生活气息重新扑面而来。大伙儿的情绪才稍微活跃起来。


　　黎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被狙击手击中心脏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家瑞。


　　家瑞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小块一厘米厚的钢板。“就是它。”只见一枚弹头嵌在钢板上，已经完全变形了。正是狙击手射出的那枚子弹。


　　郑凡惊讶地问道：“你身上放着钢板？不会这么巧吧？”


　　家瑞摇摇头。“当然不是。上次针对我的袭击之后，我判断那帮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做了点防护。我们条件有限，也就只好因陋就简。我们住的位置原来好像是个金属加工车间。我就弄了这么一小块，正好可以揣进衬衫口袋里，刚刚挡住心脏部位。一点都不影响活动，而且谁也看不出来。很有隐蔽性。”


　　郝黎明不以为然地说道：“可要是枪手瞄准你的脑袋呢？”


　　家瑞平静地答道：“我们做学生的时候，班上总会有几个人平常学的不错，最先掌握，作业全对，测验优秀，老师夸奖，但一到大考就稀里哗啦。这都是心理因素在作怪。这样的失败次数多了，他们就会极度缺乏自信，趋向保守和不犯错误。作为狙击手同样面临那种微妙的心理变化。接受了重要的任务，一定要确保完成，于是紧张焦虑，害怕失败。平时虽然千锤百炼、百步穿杨，可那样远的距离，脑袋实在太小，为了确保百分百击中目标，还是选择向身体开枪来的保险些。”


　　黎远对家瑞的一番理论并不认同。“可身体虽然很大，但心脏却比脑袋还小呀？”


　　“如果错过了心脏至少还能击中身体其他部位，总算有个交代。可要是错过了脑袋，”家瑞轻轻吹了声口哨，“就什么都错过了。这就是一个明哲保身、害怕失败的枪手的心理状态。”


　　黎远还是不解地问道：“可枪手要是错过了心脏，你这一小块防护还有什么用呢？”


　　家瑞笑道：“所以，这块防护板绝不敢防护一个新兵蛋子的射击，他就是把我打成了一个蜂窝煤也未必能击中这块钢板；它其实是专门为那些水平很够但自信心却不足的狙击手量身定制的。”


　　大伙儿都乐了。


　　连灰头土脸的高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回到驻地，家瑞立刻向刚强做了汇报。


　　刚强对家瑞果断处理高明的决定完全支持，甚至为此感到庆幸。“时间紧迫，你放手去干。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家瑞对刚强的支持深受鼓舞。“埃尔顿说了什么？”


　　“埃尔顿承认，铁十字公司一直跟大西洋防务装备综合体有密切的联系。替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他们之前就在M国有过合作。”


　　“他们跟哪一派武装相互勾结？”


　　“大西洋防务装备综合体是在明面上，跟各方都有联系，向他们出售军火。而铁十字则是在暗地里勾结某一家武装不断挑动当地的局势，造成紧张的局面，从而促进军火的销售。但铁十字具体跟哪一家勾结埃尔顿说自己并不知情。”


　　家瑞心情有些沉重。狙击手被高明击毙使得线索再次中断，只能从头开始调查了。好在证实了铁十字介入M国内部事务的猜测，总算有些收获。


　　“还有就是关于泄密的事。我们今天再次受到了袭击。我感觉消息是从内部走漏的。”


　　“你有怀疑对象吗？”


　　家瑞直截了当地答道：“我怀疑高明。”


　　刚强有些难以置信。“可他毕竟是加入战狼特战队五年的老队员。再说，你和欧阳明特训时的那次被袭，他并不在国内，应该并不知情呀？”


　　家瑞老实地承认道：“我也拿不出证据。”


　　刚强叮嘱道：“在这样复杂的局面下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注意保密。”


　　高明的离开使家瑞得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推进在当地的工作。家瑞的首要工作就是重新评估当地的安全局势，和摸清各派势力对联合国维和部队进驻的态度。这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因为高明的不重视和主观武断，几乎毫无进展。


　　时间紧迫，为了更有效率地开展，以及粉碎任何可能的对先遣小组不利的阴谋，家瑞决定先遣小组公开打出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旗号。


　　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之后，家瑞开始挨个拜访各派势力的首脑，了解情况。


　　第一站当然是M国中央政府的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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