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能没有你

　　家瑞生怕教练有什么不良企图。“什么条件？你可别提过分要求啊。我可没东西跟你换。”


　　“有。”教练一脸坏笑。


　　“什么？”


　　“从今天开始，凡是你小子吐的，拉的，都得自己打扫。”


　　家瑞感到自己上了当，想反悔。


　　教练却真像一个大哥的样子，大吼道：“不干？老*子抽你。”


　　家瑞只好乖乖就范。虽然做出一副委屈样，但他的心里是甜的。


　　教练带着家瑞来到医院，怕上次那个医生骂他俩，就换了个女医生给看。女医生看着家瑞满身的伤，心疼地直吸气：“这是干什么了，怎么都是伤？”


　　家瑞调皮地低头不讲话。


　　教练只好挠着头皮解释道：“孩子不省心，跟人打架来着。”


　　女医生看了一眼家瑞青涩的脸庞，又看看教练那张老脸。埋怨道：“你当大人是干什么吃的？都打成这样才知道往医院送，怎么不一开始就制止呢？”


　　“我制止了，可没制止住。”教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却有苦说不出。


　　家瑞趁医生不注意，冲教练做了个鬼脸。


　　教练气得直想踢他屁股。


　　女医生不耐烦地埋怨着：“现在这些家长一天到晚不知道都在干吗？都伤成这样了才来，是亲生的吗？”


　　家瑞一听，医生认错了辈分，自己要吃亏，赶忙脱口而出，“不是。”


　　哪知道这句话正好跟教练美美地一声“是。”同时发出。


　　女医生惊诧地望望他俩，觉得自己是见了两个怪物了。


　　经过一个月的强化训练，家瑞终于能够自如地开伞，不会晕厥了。他甚至还学会了高跳低开。也就是跳出机舱时先不开伞，等自由落体到一定高度再自行操控开伞，缓缓下落。这个的难度要远高于普通跳伞，要求在空中保持绝对的清醒。家瑞在教练大哥的无私帮助下终于熟练掌握了跳伞的各项要领，离自己的兵王之路又大大迈进了一步。


　　一个月后，战狼特战队到基层部队选拔人员。


　　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部队里但凡对自己的军事生涯有规划有企图，不愿意混日子的战士都报了名，反正竞争淘汰嘛。


　　家瑞自然也不甘人后，早早就将申请递交了上去。


　　然而等到几天后公布候选人名单时，上面却没有他的名字。


　　家瑞感到十分诧异。战车班长和师兄们也都莫名其妙。家瑞可是全团数一数二的训练尖子，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名字？大伙儿立刻去找连长。连长却双肩一耸，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早年间的确存在过基层部队不愿放走训练尖子的情况，但这几年已经不常见了。基层本来就有向主力部队或者更专业部队输送人才的义务，也逐渐习惯了每年的这种输送工作，甚至以能有成员进入上级单位而自豪。


　　家瑞自然相信不会是自己的连长在搞什么小动作。可自己连名字都没上名单，也就是说连选拔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可怎么行。家瑞心急如焚。战车班长和师兄们只当是家瑞不愿放弃自己的梦想，纷纷围着他，安慰他。


　　对家瑞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选拔。他必须要进战狼特战队。一定要进战狼特战队，那既是自己的梦想，更是师父的嘱托。


　　大伙儿见家瑞心急如焚，知道不可能用明年再来之类的说辞打发他，只好弄了辆车送他上团部了解情况。


　　当家瑞风风火火闯进团长的办公室时，周团长身旁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军人。看起来他俩正聊得开心呢。


　　虽然跟家瑞还只是两年前分配单位时匆匆地见过一面，但周团长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家瑞给周团长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个普通战士宁愿放弃留在团部前途无量的军旅坦途，却主动要求下放到最基层的连队。这两年，周团长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家瑞，对他取得的每一个进步，每一项成绩都了如指掌。他没有说空话没有说大话，而的确是在一步一个脚印地不断实现自己的梦想。团长感到非常欣慰。


　　团长和气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家瑞报告道：“我报名参加了这次战狼特战队的选拔，可候选名单上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团长跟身旁那位军人相视一笑。“我们刚刚还在聊这个事呢。”团长转向家瑞，“你是我们团的训练尖子，我当然会极力向上级部门推荐了。不过，你够不够条件可不由我说了算。”团长指着那位军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战狼特战队的队长刚强。这就是家瑞。”


　　家瑞猛然听到刚强的名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师父临终前的情景像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


　　刚强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黝黑的面庞泛出健康的颜色，短硬的钢发就如同一根根铁钉密密麻麻插在脑袋上，还有那双眼睛，温和中又散发着勃勃的英气。


　　家瑞观察刚强的同时，刚强也在观察家瑞。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其貌不扬，身体瘦削单薄。如果不是团长亲自介绍，刚强还真没看上眼。他就是全团的训练尖子？那这个团其他人都会是什么货色？虽然刚强有些看轻家瑞，但依然从家瑞的双眸中看出了某种和外表绝对不相符合的忧郁和成熟。


　　刚强知道皮球已经被踢到了自己脚下了，和蔼地说道：“团长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介绍过了。但是战狼特战队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我们只招收服役满三年的候选人。而且必须百分百志愿。所以，明年吧，我会关注你的。”


　　家瑞一听刚强就这样要把自己打发了，岂能罢休。坚决地说道：“我要求上级给我这次难得的机会。我会和其他人同台竞争，接受最严格的考核。”


　　刚强有些不悦，“明年不是一样的吗？”


　　家瑞当然不可能当着团长的面说出秘密，只好解释道：“请首长原谅。我以为拖到明年是浪费时间。对于部队来说，也是浪费人才。”


　　周团长会心地笑了，瞟着刚强，看他如何接招。


　　刚强心里很不爽，这本来是周团长应该对部下做解释的事，他却推得干净。这个老滑头。刚强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答道：“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这是特战队的惯例，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打破吧？”


　　刚强心里想的是，就凭你也值得我们打破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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